第(1/3)页 --- 青州军退去的第五天,梁山东岸晒盐场已经扩建了三倍。 白花花的盐堆成小山,在秋日阳光下亮得晃眼。阮小二带着新招的盐工赶工,他们多是附近渔民,如今摇身一变成了“盐场技术工”,月钱三百文,还包吃住——这待遇在山东地界算头一份。 “阮头儿,这盐真能卖到河北去?”一个年轻盐工问。 “不仅能卖河北,将来还要卖到辽国、高丽。”阮小二抓起一把盐,“看见没?这盐白得跟雪似的,半点苦味没有。那些达官贵人,就认这个。” 正说着,远处传来马车声。 二十辆大车缓缓驶来,车上满载粮袋、布匹、铁器。为首车夫跳下车,正是朱贵从济州新招的管事,姓周,四十来岁,精明干练。 “阮二爷,少寨主让我送东西来——这是换盐的货。”周管事递上清单,“粮食五百石,棉布三百匹,生铁两千斤,还有……三十坛好酒。” 阮小二咧嘴笑:“少寨主想得周到,兄弟们正馋酒呢。” “这酒可不光是喝的。”周管事压低声音,“里头有十坛是‘药酒’,公孙道长特制的,喝了壮骨强身,练武的人最需要。” “好东西!”阮小二眼睛一亮,“正好花知寨那边在练兵,送几坛过去。” --- 梁山南坡新辟的校场上,杀声震天。 花荣站在点将台上,看着台下八百士兵——其中五百是梁山旧部,三百是跟他投诚的清风寨弟兄。两拨人泾渭分明地站着,互相打量,眼神里都带着警惕。 “诸位。”花荣开口,声音清朗,“从今日起,没有梁山兵、清风兵之分,只有梁山军。我花荣既入梁山,便是梁山的人。你们若愿意留下的,我当你们是兄弟;不愿留下的,领十两银子,回家种田——绝不强留。” 台下安静片刻。 清风寨那边,一个黑脸汉子站出来:“花知寨,不是兄弟们不信你。只是咱们跟着你,是想保境安民,现在落草为寇……” “谁说是寇?”花荣打断他,“梁山晒盐炼铁,买卖公平,救济百姓,哪一点像寇?青州慕容彦达克扣军饷、纵容亲族欺压良善,那才是寇!” 黑脸汉子语塞。 这时,王宇走上点将台。 “这位兄弟问得好。”他看向台下,“我也问诸位一句:什么叫寇?打家劫舍、欺压百姓,那是寇。但我们梁山——盐价只有官盐七成,质量更好;我们炼的铁,打造农具分给百姓;我们收留的,都是被贪官污吏逼得走投无路的好汉。” 他顿了顿,声音提高:“如果这叫寇,那我王宇认了。但我们更愿意叫自己——义军。” 台下开始骚动。 王宇继续道:“愿意留下的,每月饷银五百文,立功有赏。不愿意的,我说话算话,十两银子路费,绝不阻拦。但我多说一句——” 他目光扫过清风寨众人:“这世道,贪官当道,好人受欺。你们今日回家,明日就可能被强征赋税,被豪强欺辱。在梁山,至少兄弟们抱成团,没人敢欺负咱们。” 这番话朴实,却戳心。 清风寨那边,黑脸汉子第一个跪下:“少寨主,我赵大虎跟您干了!” “我也干了!” “算我一个!” 陆续有人跪下,最终,三百清风兵留下二百八十人,只有二十个家有老小要照顾的,领了银子回乡。 王宇亲自送那二十人到寨门口,又每人多给了五两:“路上小心。若在家乡过不下去,随时回梁山。” 那二十人热泪盈眶,再三拜谢而去。 这一幕,被留下的清风兵看在眼里,心中最后一点疑虑也消了。 --- 整编后的第一项训练:射箭。 花荣的箭术在山东路是出了名的,如今要传授全军,士兵们个个兴奋。 “弓要稳,心要静。”花荣示范,“瞄准不是用眼睛,是用这里——”他指了指心口。 杨鹤在一旁看着,忽然开口:“花将军说的对,但还可以更细一些。” 她走到一个士兵面前,调整他的站姿:“两脚与肩同宽,重心下沉。呼吸要匀,吸气时搭箭,呼气时开弓,屏息时放箭——箭出无声,才是上乘。” 那士兵照做,一箭射出,果然比之前稳了许多。 “杨姑娘高明。”花荣由衷赞叹,“这呼吸之法,是道门秘传?” “算是。”杨鹤微笑,“其实道理简单:人一紧张,气息就乱,气息乱,手就抖。控制呼吸,就是控制心神。” 她看向台下:“诸位不必追求百步穿杨,先练三十步射靶,箭箭中靶即可。每日五百箭,一个月后,我保证你们人人都是神箭手。” “每日五百箭?”有士兵咋舌。 “嫌多?”杨鹤挑眉,“辽国骑兵,每人每日练箭一千。女真人三岁习射,五岁骑马。咱们不练,将来战场上就是靶子。” 这话激起了士兵的血性。 “练!五百箭算什么!” “对!练!” 校场上,弓弦声如雨。 王宇远远看着,对身旁的吴用笑道:“杨姑娘带兵,还真有一套。” “道门讲究‘调身调息调心’,用在练兵上,事半功倍。”吴用摇扇,“少寨主,花荣这支兵马练成后,可单独设一营——就叫‘神机营’,专司远程。” “正合我意。”王宇点头,“不过眼下还有件要紧事——秦明和黄信,不能就这么放回去。” 吴用眼睛一亮:“少寨主想收服他们?” “秦明性烈,黄信重义,都是将才。”王宇道,“但他们毕竟是朝廷命官,硬收不行。得让他们‘心甘情愿’。” “如何心甘情愿?” 王宇笑了:“慕容彦达会帮咱们的。” --- 青州府衙,后堂。 慕容彦达摔了第三个茶杯。 “废物!全是废物!三千兵马,拿不下一个梁山!” 幕僚战战兢兢:“府尊息怒,实在是梁山火器厉害,还有那妖道……” “妖道?”慕容彦达眼中寒光一闪,“既然他们用妖法,那就别怪本府不客气了。去,把‘玄冥子’道长请来。” “玄冥子道长不是……失踪了吗?” “他回来了。”慕容彦达冷笑,“昨夜来的,还带了几个‘朋友’。这些人,专克道门法术。” 幕僚心中一凛,不敢多问,连忙去请。 片刻后,三个黑衣人走进后堂。为首的是个枯瘦老者,道袍破旧,眼神阴鸷,正是玄冥子。他身后两人,一个高瘦如竹竿,一个矮胖如冬瓜,都戴着斗笠,看不清面目。 “慕容知府,”玄冥子声音嘶哑,“你要对付梁山那个小道姑?” “是。道长有把握?” “杨鹤那丫头,是我师兄罗真人的关门弟子,天赋极高。”玄冥子阴恻恻地笑,“但她有个致命弱点——心太软。对付这种人,我有的是办法。” “需要本府做什么?” “两件事。”玄冥子伸出两根手指,“第一,把秦明和黄信调去剿灭二龙山。第二,给我五百兵马,我要去办点‘私事’。” 慕容彦达皱眉:“二龙山有鲁智深、杨志,还有武松——等等,武松不是在你庄上吗?” “武松已经走了。”玄冥子淡淡道,“他回清河县销案去了。不过没关系,二龙山我要的不是地盘,是……” 他没说下去,但眼中闪过一丝贪婪。 慕容彦达虽然疑惑,但还是答应了:“好。只要道长能除掉梁山,本府全力配合。” --- 梁山,聚义厅后的密室。 第(1/3)页